LILY

不,我們要面對的不是死亡

而是秋天最小的雨滴。

[果宝特攻/雪诗]ある普通の午後

*【高亮】感谢绑画er @海老茶 的脑洞和配图!

*大正风私设注意

*雪诗向

*标题机翻,某个普通的下午

*这篇写得我挺痛苦的……糟蹋了这么好的设定非常抱歉or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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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吹雪这几天过得不甚顺心。

他分明是握着笔,却没办法写下一个字。有时候觉得是外界的嘈杂影响了他,他便特意半夜才开始动笔。这或许能有些用处,反正他多写了几段——尽管其中的大部分被他连同纸张和思想揉作一团。

倒时差一般过了一阵子后他总算是写出了些能勉强让自己满意的文字。菠萝吹雪看着写满汉字和假名的纸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右手做了几个动作以放松早已僵硬的手部肌肉,然后撑着桌子站起来。

与身体的僵硬不同,他的大脑还沉浸在终于突破瓶颈期的欣喜之中。菠萝吹雪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皱皱巴巴的羽织,心情极好地决定出门喝杯咖啡。他把多少还是不怎么满意的稿子塞到怀里,又从窗户朝外望了望,看见有些阴沉的天空,随手拿了把伞才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在他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的这几天里,樱花已经开了,甚至有了些凋敝的迹象。绵绵细雨从云层中飘出来,沾在那一簇一簇的粉红色上,将花朵的轮廓模糊了许多。菠萝吹雪的心情愈发好了起来,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花上,甚至险些错过了自己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在注意到多走了几步路之后他立刻折回,推开咖啡厅的门后动作利落地收了伞。他道:“下午好啊。”

扎着高马尾的女仆看了他一眼,磕磕绊绊应道:“下午,好啊,菠萝吹雪。”

菠萝吹雪笑弯了眼睛。他轻车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粉色头发的女孩子从善如流地问道:“喝点,什么?”

菠萝吹雪笑嘻嘻地耍着流氓:“要你。”

对他这句话梨花诗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涨红了脸,怒道:“说,正经的!”

看她生气,菠萝吹雪接上自己刚刚说的话:“——陪我聊天。”

梨花诗瞪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拿了杯还热气腾腾着的咖啡递过去。菠萝吹雪笑盈盈地接了,故作文雅地呷了几口,又神神秘秘对梨花诗道:“小诗诗,坐过来点坐过来点。”

梨花诗皱着眉毛瞥他一眼,坐得近了些。

菠萝吹雪从怀中掏出稿纸,刚要跟对方说说这个剧本,就毫不雅观地打了个呵欠。

菠萝吹雪:……

恰巧梨花诗又看见他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立即带着些许责备开口:“又,熬夜了?还不去,睡一会!”像是意识到自己表露无遗的关心,她又道:“别,多想,我只是怕你,在这里睡着了,麻烦。”越描越黑。

菠萝吹雪讪笑着敷衍过去:“没事就是偶尔嘛,半夜比较有灵感……”看梨花诗又要说话,他急忙抢白道:“说起来,小诗诗你要不要看看我新写的剧本?”边说边把稿纸递过去。

梨花诗被他这副满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态度弄得气结,又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直接拿着成稿叫她看,不太高兴且有些奇怪地接过那份手稿,收了责怪对方的心认认真真看剧本。她看得极为专注,甚至没去在意不知何时开始笑眯眯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菠萝吹雪。

菠萝吹雪看着她,忽然就想起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记得那是一年多以前一个细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的日子,他带着钢笔和空白的稿纸,疲惫地推开了这间咖啡厅的门。那时候的梨花诗大概是刚刚工作,对着他露出一个没完全绽开的笑容:“欢迎,光临!”

菠萝吹雪是头一次到这边来,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拘谨的咖啡厅女仆,心情居然莫名其妙的好了些。大概是喜欢看笑话的心理吧,他想。但他也不至于把这种感受直接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说:“一杯咖啡,随便哪种。麻烦啦。”随后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

梨花诗低眉顺眼道:“好的。请,稍等。”忙去给他倒咖啡,又尽可能平稳地端给菠萝吹雪。彼时的菠萝吹雪攥着钢笔,有些苦恼地看着那一沓空白的稿纸。

梨花诗把咖啡放下,他好像是回过了神,抬起头对梨花诗微笑道:“谢谢了,可爱的小姐。”

梨花诗白皙的脸染上一层薄红。她看见对方面前空白的纸张,鬼使神差地开口搭话:“您是,作家?”

菠萝吹雪不太听得惯对方一截一截地说话,但秉承着他的绅士风度,他没有指出对方的说话方式让他听着多难受,而是直接答道:“也就是个写点东西来糊口的人,还称不上作家。”话是这样说,他却难掩骄傲,眼角眉梢都带了些不易被发现的得意。

梨花诗却察觉到了他这份得意,然而为了不拂了客人的脸面她还是顺着话头聊下去:“您一定,读过很多书,的吧?”却不小心流露出了些艳羡。

听见这句话的菠萝吹雪忽然有些难堪。他从事文字工作,对别人的感情变化自然敏感,倒有些后悔方才在一个咖啡厅女仆面前的炫耀。他随便搪塞过去:“哈哈哈我读的不多境界也不高啦。”

看来这就好像是聊不下去了。

梨花诗犹豫纠结了片刻要不要先离开就听得菠萝吹雪发牢骚道:“最近几天天气太冷实在写不出来什么东西啊……”

听了这话梨花诗犹豫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道:“可以,告诉我,您最近在写,什么吗?”

对于自己没有写完的文章作者们向来不大愿意与人分享,菠萝吹雪也是如此。然而为了防止再次聊不下去的尴尬,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笑道:“最近写的东西概括一下就是以参军的士兵的视角描述战争。”他又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也没自己去打过仗……写得很艰难。”

梨花诗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瞬。随即她道:“我的兄长,曾经是一位,士兵。他有时候,会跟我说一些,战场上的,事情。不知道您是不是,感兴趣呢?”

菠萝吹雪眼睛一亮。他兴冲冲拿起纸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如果您方便的话,拜托请跟我说一些关于您兄长的事情!”仍是难掩激动。

梨花诗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下一刻她又忙道:“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还请,见谅!”

菠萝吹雪本来就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人,更何况“冒犯”他的人还能给他提供素材。所以他忙不迭道:“没事没事。先请坐。小姐您现在方便跟我聊聊令兄么?”话题又绕回来。

梨花诗像是又想笑。她轻咳一声以调整表情,方才开口。她特意把语速放慢了些让自己说话结巴的缺点不太明显:“我的兄长,曾经参加过,日/本和清国的战争。”发现自己又开始结巴,她有些懊恼,但也只是停顿了几秒便接下去。自暴自弃一般,她也放弃了减缓语速:“他说,战场不是个,好地方。

“他一点都没有,让妹妹学会阳光向上的,意思。他详细地,跟我描述了,硝烟蒙蔽了整个蓝天的样子,还有那些,浑身是血落进海里的他的战友,和敌人。”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我,还小,经常被他说的话吓哭。但是我那时候,知道了,战争跟乡里的婶婶说的,为国家献出一切,好像是,不一样的。”

后面的话题太过沉重,今天带着好心情过来的菠萝吹雪不太愿意回想。那个下午的交谈——或者说梨花诗提供的素材,让他一口气写完了那篇折磨人的小说。临走时他特意问了对方的名字,然而在文章投给报社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梨花诗的名字从那上面划掉了。

后来他的作品甚少涉及这样的题材,却有了在写不出来的时候找梨花诗聊天的习惯,落款中也经常出现“Lさん”的字样——这种时候他通常会把一半以上的稿酬当做给梨花诗的小费。

不过这回的情况不一样,毕竟这个剧本的女主角是他以梨花诗为原型创造出来的,可以说没有对方就没有这个故事。菠萝吹雪噙着抹笑看着俏脸微红却仍在认认真真读着剧本的梨花诗,不语。

又过了片刻梨花诗才看完全文。她向来冰雪聪明,自然猜得出那女主角指的是谁。但她又不愿在菠萝吹雪面前显出无比娇羞的小女孩作态,便装成一副迷惑的样子,问道:“为什么,这次的女主角,是个,女仆?”

可她没想到菠萝吹雪一直在细致观察她的反应。菠萝吹雪好整以暇地推了推眼镜,笑眯眯道:“谁叫我的人生里的女主角是你呢小诗诗。”

“……油嘴,滑舌!”梨花诗压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菠萝吹雪只是暖暖地笑着看她,不答话。

梨花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把已经凉了些许的咖啡抢过来:“咖啡,凉了,我再去,弄一杯。”她急匆匆地转身,像是有掩盖自己的慌乱,却欲盖弥彰。

恰巧一绺风从窗户缝儿窜进来,吹动少女的额发,帮她遮住泛着红色的脸颊。

樱花还开着,雨停了。有阳光撒下来,其中一小部分照在梨花诗身上,一小部分落在菠萝吹雪熠熠生辉的蓝色眼睛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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